幸福母女（1/5）

■本报首席记者 顾伟/文 叶诚/摄
　　人的嘴唇所能发出的最甜美字眼是“母亲”，这是一个既简单又充满了希望、亲昵、甜蜜色彩的词。明天是母亲节，本报记者独家采访了闽籍明星龚蓓苾和她在福州的母亲吴诺娃，了解到“星妈”吴诺娃当年是如何将一位来自石狮乡村的“灰姑娘”，培育成万众瞩目的影视明星。
　　现任福州鼓楼区文体局副局长、鼓楼区文化馆馆长、福州三山艺术团团长的吴诺娃，已年近六旬，却仍然充满了年轻人的朝气，至今还在为年轻人排演歌舞，她参与编排的舞蹈《古老一首歌》，获得第六届全国群星奖金奖，这是全国群众文化作品的最高奖。龚蓓苾说：“我妈是个工作狂，为了舞蹈她可以抛弃一切。”
　　A 全能妈妈一人照料三个娃
　　“大众眼里我是个明星，可在家里却是个‘丑小鸭’。我家长得最漂亮的是我妈，当年她可是石狮地区家喻户晓的一朵花。”
　　“我妈18岁就通过了福建省歌舞团的面试，可由于她爷爷是地主，爸爸、妈妈是‘黑五类’，在那政审挂帅的年月，我妈未能实现到省城跳舞的梦想。21岁，妈妈来到莆田地区文工团，她是那个团里跳舞跳得最好的一位演员，她能将芭蕾舞剧《白毛女》中喜儿的戏整场跳下来。外婆、外公不喜欢妈妈从事文艺表演，22岁就让我妈结婚了，结婚后我妈到石狮一所小学当了语文老师。”
　　“那时的石狮特别落后，我妈四年里生下了我们姐弟三人，当时爸爸刚去香港打工，家中的一切皆由我妈承担。我记事时，石狮多数家庭还没有电灯，平时煮饭烧菜，还需烧柴、挑水。我妈非常能干，在家里养了一头猪、一窝鸭，还要照料我们三个娃。她特聪明，时常帮邻居剪头发、做衣服、打羊毛衣、还能当赤脚医生。作为回报，邻居们时常会帮她做一些家务。”
　　B 让小弟背了二十多年的“黑锅”
　　淘气、有主见，这是母亲眼中的龚蓓苾。她说：“姐姐是个乖乖女，老二蓓苾是个开心果。”
　　当着记者的面，龚蓓苾对妈妈说：“你还记得二十多年前，你为了十元钱打弟弟的事吗？”原来那天蓓苾发现床上有妈妈遗留下来的十元钱，开心地带着弟弟请同村的小朋友一起“过节”。蓓苾介绍：“那时一根冰棒三分钱，一包炒米花才两分钱，十元钱可以买好多东西。等到钱花光了，我知道坏了，回家一定要被妈妈，于是我忽悠弟弟，你是想当英雄还是叛徒？想当英雄就不能出卖姐姐，要大胆地承认钱是你花的。”龚妈妈说：“当时我真的生气了，十元钱那时可维持家庭一个星期的伙食，要不也不会打小弟。我今天才知道，主谋是蓓苾，让小弟背了二十多年的黑锅。”
　　C 蓓苾曾经是丑小鸭
　　蓓苾小时候喜欢自编自演一些小品给家人看，家人也一直放任她的好动天性，总是对她稚拙的表演进行鼓励。母亲虽是语文老师，却割舍不掉她喜欢的舞蹈，业余时间便教两个女儿学跳舞。《天黑黑》《小螺号》，龚蓓苾至今还记得。
　　龚蓓苾自称有段时间生长在姐姐的阴影下，“姐姐比我长得漂亮，假若不是那年姐姐因高中课程放不下，将演电影《你没有十六岁》的机会让给我，我的人生之路恐怕会改写。”小时候姐姐就是当地小有名气的童星，她和姐姐跳双人舞的时候，总是看着姐姐的一举一动，生怕跟不上姐姐的舞步。至今她还认为，姐姐比她漂亮，更像个明星，但姐姐毕业后不久就嫁人了，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。
　　《你没有十六岁》是1989年至1990年间到泉州拍摄的，剧组阵容十分强大，导演米家山，副导演张国立。随同剧组采访的成都《经济时报》见习记者，则是日后鼎鼎大名的央视主持人王小丫。剧组先是相中了龚蓓苾的姐姐，可她试镜后因学业太忙，来不了。导演找来了在石狮华侨中学读书的龚蓓苾，那时她才十五岁，一口小虎牙，有点像巩俐，结果妹妹代替了姐姐，开始亮相银幕。
　　D 暗中支持女儿考中戏
　　巩俐主演的《红高粱》在柏林电影节上抱回了一只金质的熊，也正是在那时，龚蓓苾身边的师长学友们突然发现，她和巩俐非常像。演过《你没有十六岁》后，龚蓓苾心动了，一心想往文艺圈闯。
　　龚蓓苾也有机会成为舞蹈演员，当年她被厦门小白鹭艺术团看中，但她父亲担心跳舞影响学习，不让她去。巩俐是中戏毕业的，有“小巩俐”之称的龚蓓苾一心也想考中央戏剧学院。上世纪90年代初，正是石狮发展的黄金时代，做生意是那时石狮人最想做的事，龚爸爸希望二女儿读会计，将来帮他打理生意。
　　那时蓓苾的妈妈吴诺娃被借调到省文化厅，担任舞蹈编导，她暗中支持女儿考中戏。当时中戏一年在全国仅招20名表演系学生，难度非常大。龚妈妈介绍说“福建此前没有一人考上中戏，女儿考中戏起先我觉得是试试看，随着二试、三试的逐步推进，我越来越觉得她有戏。”
　　蓓苾说：“上世纪90年代初，人们还没手机。妈妈每天在福州用公用电话给我打长途，叮嘱我考试中的注意事项，如果没有妈妈的帮助，我会走很长的弯路。”
　　E 妈妈越洋电话教做菜
　　凭借大陆首部偶像剧《京港爱情线》，龚蓓苾成名了，后来还主演了一系列影视作品。可是每年春节，无论拍片任务多忙，她都要回家过年。她说：“这一点我是受妈妈的影响，妈妈在福州安家已经20多年了，每年春节她都要回石狮，要去看我外公、外婆和我家的七大姑八大姨。”
　　2005年，龚蓓苾结婚了，嫁给美籍华人导演伍仕贤。龚妈妈透露，女儿结婚后很想当贤媳妇，要在美国公婆面前露一手。一次她在美国超市见到空心菜非常开心，买回家才傻眼了，因为此前她从未做过这道菜。于是她拨通越洋电话，向我讨教。“一般人做菜，点拨几下就行，可她这方面悟性较差，需要多少盐、多少糖都要我一一说明，结果为了凉拌空心菜，我们打了近半个小时电话，成本远远超过去饭馆买一盘现成的空心菜。”
　　龚蓓苾接话，“通过凉拌空心菜，让我体会到妈妈平时做家务的不易。第二年我生日那天，特意买了一大束鲜花给妈妈，对妈妈说今天是我的生日，也是你的受难日，妈妈，谢谢你。”
　　今年母亲节，龚蓓苾和她的姐姐一起到福州看妈妈，还给母亲送了衣服和鲜花。谈到母亲节的愿望，龚妈妈对记者说：“希望蓓苾能早日生孩子，35岁了，再不生就要落伍了。一个女人无论名声多大，只有当了妈妈才算圆满。”
　　龚蓓苾很想对妈妈说“我爱你”，又觉得这话在嘴边有点肉麻。她说：“祝妈妈身体健康，包含了一个女儿所有的祝福，我就把这句话送给妈妈。”
　　龚蓓苾表示：“我特别想演一个讲闽南话的母亲，最好是石狮人。因为那里的女人特别了不起，为了家庭她们可以牺牲很多。她们是骨子里的传统和贤惠，我姐姐、妈妈、外婆都是这样的人。她们非常顾家，但又不是只能在家里打转的人，在外面也特别能干，张罗什么都行。我想把家乡的女性，通过影视作品展现给更多的人。”（2010-05-10）